2014年12月2日 星期二

我想殺了我自己

守誓。其實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,但是給予自己限制,卻也會帶來安心感。規範帶來守序、帶來力量。自由代表發散,很好但若沒把握好自己要的是什麼,會有恐慌。所以,人不可能真的無所限制,再怎麼飛翔心中都該有一把尺,知道自己在做什麼,才能真正的自由。

昨天很晚睡導致今天很疲勞,在全職的第一天。不過這樣的代價是,我覺得主人幫助我又打破了一層藩籬。一開始我不會,所以去模仿學習前輩,試著用他們的方式去做事情。然後我學得比較會,但模仿並不能真正地變成自己的,尤其在做一段時間之後,你會知道那並不一定適合自己。但在這模仿的途中,你會學到一些重要的中心思想,知道真正要把握住的是什麼。在這樣的前提下,主人告訴我,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事情。我知道什麼是一定要做到的,而以我的風格和能力,有些可以做得比較好比較快,但有些可能就比較顧不到。我以前會學著前人、試著儘量去做到那些非我長處的事情,但就真的很累,也不一定能做得好。之後或許我會試著用自己的方式去做做看,做得下去,這份工作就可以繼續,如果做不下去,那就只好離開了。

昨天我問了主人一句話:「為什麼我總是想殺死自己呢?」主人說:「因為人類生存守則,你不能殺死你媽,所以你只好殺死你自己。」我埋在他單薄的胸膛,瞬間哭了出來。從小到大,我多少次在心裡模擬自殺的情境,一次又一次的殺死我自己。主人說我個性中有一種決絕,只要到某個臨界點,就會突然變得很冷酷、很冷漠,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。這樣並不健康。我知道卻很難改變。那時候我總是會想到年輕時的時候,在擁擠的轎車中,某個被嫌惡的場景,惡毒的語言飄在耳邊,我陌然地看著窗外向後的景物,在心裡一點一點凌遲著自己,一吋一吋割下自己的血肉,多麼希望身上的血液就此流光,再也不要有一點的基因與他們相同,這樣,是不是就可以跟他們沒關係了呢?這樣,是不是就可以把我──這個由他們所給予的我、由他們的DNA組成的我、所有的我都還給他,那剩下的,是不是就能真正屬於「我」了呢?好天真、好笨,卻好真實、好痛苦。即使在很多年後的今天,每當想起那個時候,都還好痛好痛,歷歷在目。

據說,沒有小孩是不愛他們的父母的。但為什麼都要逼我去恨呢?主人說:「沒想到你是那麼的恨你媽。」是,但我從來不敢承認。天生給我多少愛,恨就有多少。那不是真實的傷口,卻比刀割更痛、影響更久。

頭很昏,僵硬的寫下這些文字,頭又更昏了。我知道一直沉溺在過往的傷痛中並不是一件健康的事情,但我又怎麼能夠忘記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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