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11月4日 星期三

深夜呢喃

旁邊電視響著政論節目激烈的爭辯聲,我帶著耳機,把自己隔絕在小小的世界裡。這裡只有我和音樂,還有一台電腦和螢幕上白色的底黑色的字。

最近不知道為何,總覺得很缺少屬於自己的時間,或許說,那些思考的時間都分散在逛超市時、廚房煮菜時、房間灑掃時、蹲廁所時。好像很久沒有把自己的思緒好好的整理一下,那麼多那麼多感觸,讓它們如塵沙搬任時間掃去,實在很可惜。戴耳機的時光,好似回到年少時,那時家裡幾乎周周都要回鄉下去看望老人家,車程大約四十分鐘到一小時,大概就是一張唱片的長度,狹小的封閉的車廂中,是我最討厭的、無法獨立的時刻,家長追問著課業、咄咄逼人,小轎車裡的冷氣並不平均,窗外照進的陽光讓人一半燥熱一半冷凝,唯一逃走的方式,只有戴上存錢買下的鐵三角耳機,把音量轉大聲,面向窗外,假裝自己已經飛出去了⋯⋯直到被家長用更大的音量喚回,被冷硬的語句傷害,然後假裝自己不在意。當年的耳機密合度並不是那麼的好,無法貼合耳朵、總是露出的音場,戴久了並不舒適的裝置,都無法阻擋我緊緊地用音樂擁抱自己。那年小小的、無力的我。

不知為何,今天我想的很多,但不一定來得及全部記下來,盡力吧。

從臉書上得知她結婚了。翻過寥寥數張的婚紗照,沒有正面照,新娘的側面有著捲翹的假睫毛,有點不像她,但側臉的形狀是十幾年不見卻依舊熟悉的,即便畫上了濃妝挽起了頭髮,我還是認得。想想,或許我記得的並不一定是她,而是她作為符碼所代表的我的自我探索、我的青春、在猜測與探試中求而不得的感情。因為當時我曾那麼喜歡她啊。

分隔兩地,我很快的找到了新的慰藉,用以慢慢的消磨掉和她分離的酸澀,但在後來有意無意的兩兩相對中,我仍小心翼翼,用無人能理解的方式,偷偷地凝視她,用眼神撫摸穿戴著她的外表的自己的青春,和那些再也不能回去的、能夠相互了解的歲月。我比她先下了車,然後我們又各自努力,分別走向不同的道路,而直到十幾年後的現在,終究沒有再度交會的一日。



祝妳幸福。我會一直珍藏著交換過的紙條,分離後妳給我的那個肯定,和無緣相愛的遺憾。我最後一個喜歡的女孩。